(35)
范娴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衣服,这才推开门,门外只有陈萍萍一个人。
进了门,他就到处打量。
“五竹呢?”
“什么五竹,我是范娴,院长你进错门了。”
陈萍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范娴,语气中颇有些无奈。
“到手了?”
“什么就到手了?”
范娴还想装傻,可陈萍萍不给她机会。
“宫典。”
“哦……不能算到手吧,就是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,双方就绘画上的看法交换了意见,整个会谈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,整条船都能听见你俩的动静儿,装什么。”
范娴吓了一跳。
“这么不隔音啊?您下次给安排一个隔音的地方呗。”
这件事上,陈萍萍并不想多同她纠缠,就接着问道。
“关于李云睿叛国,洒满京都的纸,是怎么回事?”
“这个您也看了?我也是今天早晨回来的时候才知道,您说说,这长公主是不是太过分了。”
该说不说,范娴演技还挺好。
陈萍萍从怀中将纸拿了出来,斩钉截铁的说道:“是你干的吧?”
范娴虽然不知道他是真的看出来了,还是单纯的想要诈她,立刻矢口否认。
陈萍萍微微一笑。
“这份单子,就是证据,我已经让宣九查过,宣九从纸张材质,生熟程度,薄厚判断出这是河西道的手艺,这么大的纸量在全城只有一家有这么多的存货,那便是你的澹泊书局。”
范娴闻言目瞪口呆,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,竟然有这么大的疏漏。
陈萍萍观察着她的表情,忍不住调侃道:“没银子了?进这么多便宜货。”
范娴叹了口气,事到如今铁证如山,已然抵赖不得,索性破罐子破摔,往地上一坐,扒着陈萍萍的膝盖,抿着唇做一副可怜相,就差挤出几滴眼泪来。
“还不是那个范思辙,他就是个钱串子,就知道省钱,都怪他坏我大事。”
范娴将下巴靠在陈萍萍的膝盖上,“说真的,鉴查院八大处,我最没放在心上的就是八处,没想到今天竟然栽在这儿,真是阴沟里翻船。”
陈萍萍伸出手来,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耳鬓,语气中颇有些得意和自豪。
“鉴查院是你娘一手创立,你不应该小看它的。”
陈萍萍接着问道,“为何要跟长公主作对,还有上面的事情,到底是真是假。”
范娴一听这话,可怜也不装了,正色道:“私情是假,但出卖言冰云,叛国是真,是我亲耳听见的,更何况她言谈中字字要置我于死地,我只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。”
陈萍萍微微点了点头。
“只是这些还不够,煽动言论没用,除非有真凭实据。”
范娴一听,立刻伸手抓住了陈萍萍的袖子,斩钉截铁的说道:“郭宝坤和他爹郭攸之,庄墨韩构陷我的那晚,郭宝坤提前就知道了此事,对我大放厥词,还有,长公主要想联系庄墨韩,朝中必有人做内应,而拜访过庄墨韩的人中,就有郭攸之。”
“说的很好。”陈萍萍微微笑了笑,“我已派人抓了郭攸之的车夫,那晚他确实悄悄把庄墨韩带走,然后在后宫,有人接走了他。”
陈萍萍不愧是老奸巨猾,做一步看十步的主儿,心思手段比她老辣多了。
范娴满怀期待的看着他,陈萍萍问她:“你想怎么做?”
“我要让她滚出京都。”
“她可是林晚的亲生母亲,你确定?”
陈萍萍这话似是试探,范娴没有任何犹豫,她咬着后槽牙,一字一句的说道。
“她杀了滕梓荆,我要让她付出代价。”
“你很在乎他?他只是一个护卫,你这样费尽周折,值得吗?”
听到这句熟悉的话,还有陈萍萍一脸认真的表情,范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“他是我的护卫,他将我看做妹妹,为了救我而死,可所有人都轻贱他,我不喜欢。”
“我真的不喜欢。”
陈萍萍从她的眼神中,依稀看到了叶轻眉的影子,多么的坚韧,像是烧不尽的野草。
“好,只要你想做的,我都会帮你完成。”
范娴的表情一下子又变了,嘟着嘴整个枕在他的腿上,大眼睛眨巴眨巴。
“那我要是想当皇帝呢?你还帮我吗?”
陈萍萍戳了戳她的眉心。
“胡闹,不许乱说话。”
“刚才还说我要什么都帮我,这会儿又不认账了。”范娴吸吸鼻子,主动用脸蹭他的胳膊,活像一只耍赖皮的小猫。
陈萍萍实在忍不住笑,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。
“你要什么我没答应你?你说你进了京都没几天,做了多少大逆不道的事儿,我一件件帮你遮掩了,还嫌不够?”
“我衷心的希望院长您能长命百岁,不对,至少要活到120岁,那会儿我也老了,也就作不成了,到时候您再放心的闭眼睛。”
陈萍萍对她是又爱又恨,伸手掐了她腮帮子一把。
“我还指望颐养天年呢,合着要给你收拾一辈子的烂摊子?一百二十岁的老头,躺在床上气都上不来了,你还真忍心?”
“好嘛好嘛,答应我嘛院长~院长~~~”
范娴一贯会这撒娇耍赖的一套,陈萍萍也乐意惯着她,就伸手将她的脑袋揽在怀里。
“好好好,一百二十岁,我努努力,行吗?”
范娴靠在他的怀中,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,将下巴嗑在陈萍萍怀里,哼哼唧唧的。
“答应了就不准反悔,要不然我死了也要去阎王爷那儿,就告你不守信用。”
“好,好好,都听你的,真是拿你没办法。”
影子:你俩演什么父女情深呢?
庆帝:这到底是谁闺女?
范建:她从来没对我撒过娇呢。
宫典:原来院长是拉皮条的。